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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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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奕媛的連衣裙是V領, 露出了一道深溝。

陳烏夏看一眼, 說:“天上不會掉餡餅,還是要小心。”

“明白。”肖奕媛說:“耍心機我比你懂。”

陳烏夏看一眼窗外, 對面有一道黑影。她收回目光, “奕媛, 我明天就走了。”

肖奕媛驚訝:“這麽快?不在這裏走走嗎?或者去逛逛旅游景點。是不是我沒時間陪你, 你……不高興?”

“當然不是了。”陳烏夏說:“以後我有穩定收入了再來旅游。這趟是為了治病,一大堆檢查單,花了不少錢,再住酒店的話, 開銷太大了。”而且, 這趟旅途發生了意外, 她也亂。

兩人是兼職攢生活費的人, 肖奕媛沒有強行挽留。見陳烏夏一晚上不大高興,她說:“烏夏, 你別什麽事都自己扛, 你有大伯,有哥哥, 讓他們給你分擔啊。”

“他們照顧我太多了。”陳烏夏說:“而且,我哥以後結婚肯定要買房, 一線城市的房價多嚇人。我的學費都是大伯出的, 生活費要靠自己了。”

肖奕媛的微信響了, 她抱怨說:“我下班了還來找。”看了微信, 她皺起眉頭。

見狀, 陳烏夏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單親小孩的父親。”肖奕媛放下了手機,撩了撩頭發,問:“我臉上是不是寫滿了'拜金'的字樣?”

“不是。”陳烏夏看著肖奕媛的眼睛,“你眼裏的是對生活的渴求,這份渴求不是貶義,它向陽而生。”

“也就你會給我灌雞湯了。”肖奕媛拿手機,打了幾個字,又刪掉了。“其實大學裏有男生追我的。但我要賺錢啊,哪有時間談戀愛。而且,這男生也沒錢。”

肖奕媛喜歡過李深,其他沒有。陳烏夏嘗試把李深和其他女生聯系起來問:“你還喜歡李深那樣的男生嗎?”

“不喜歡了。我喜歡有錢的。我想過無數次,我要是和有錢人談戀愛就好了。”微信又響了。肖奕媛看都不看,說:“可我不喜歡可以當我爸的老男人。”

陳烏夏:“你一個人太辛苦了。”

“烏夏,我以後一定要當女強人。”肖奕媛說:“從初中到高中,到大學,我發現我的心越來越狠了。我懷疑,再過幾年,只有金錢的味道可以打動我。”

“奕媛,你手頭緊的話,我這邊可以——”

“開玩笑的。我剩你一個朋友,不想失去你,所以我不會變成你唾棄的樣子。”肖奕媛的小梨渦還是很可愛,“你也是啊,別放開我,我怕你不要我,我就真成壞女人了。”

“不會的。你常說自己壞,自私,用一切不好的詞形容自己,可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,每個人或多或少做過錯事,我伯娘說,人生就是泥濘路,比的是沾沒沾上褲腳。”

“我就只能和你當朋友。”微信再響,肖奕媛也沒有理。“我明天送你去車站。”

“不了,接二連三請假給人印象不好。我不是小孩子,自己去就行。”

“行,我們的烏夏不是小孩子了。我送你回酒店吧。”肖奕媛挽起陳烏夏的手,“這樣像不像我們高中結伴上廁所的樣子。”

陳烏夏笑了笑。

肖奕媛問:“對了,你有沒有遇見誰?”

陳烏夏反問:“誰?”

肖奕媛這才說:“我聽鄺力說,李深也來了。”鄺力還說,給陳烏夏和李深一個說話的機會,可肖奕媛沒見到李深人。“烏夏,你和李深到底怎麽了?”

“記不記得我高三和你說過,我和他話說不到一塊了。”陳烏夏再看對街。

那道黑影不在了。

她說:“你當時還問我,有沒有說到一起的曾經?其實也沒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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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家,陳烏夏開始了煲中藥的日子。

和從前的一樣,中藥吃了沒什麽感覺。調理嘛,調得怎樣天曉得。西藥還是一堆副作用。

暑假結束,陳烏夏回校了。

這天去食堂的路上,一班軍訓的新生走過。摘了帽子的臉青澀又熱情。

這幾天常常見到新生,吳婷貝也一天三嘆,“雖然我才過了生日,但我發現我討厭工作。想回到大一重新來過。”

黃紗捧著一個椰子,調侃說:“你是想回去談戀愛吧?”

“一半一半。我後悔沒答應大肥仔的追求了。人肥,起碼是個人。”吳婷貝這當然是玩笑,她轉向陳烏夏,問:“夏夏,大四了,不想在校園來一段美麗的邂逅嗎?”

陳烏夏:“我邂逅過最好的了。”兩人沒有以後,她才可以道出當年。以一種過來人的口氣。

吳婷貝訝然:“什麽時候?暑假你說還沒有。”

“高三。”陳烏夏手上也有一個椰子,她吸一口椰奶,“他是年級第一的學霸。從前不敢講,現在釋懷了。”

“我就說。”吳婷貝說:“你一定是爬過山,見過海,凡夫俗子入不了眼。”

陳烏夏從不說自己的男女關系,黃紗早就好奇了。“你倆現在呢?”

陳烏夏:“相忘於江湖了。”

黃紗一哂,“多給我傳授經驗啊。我也要分手了。教我如何快速走出陰影。”

吳婷貝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畢業那年我們一起失戀。”黃紗的男朋友是本地人,“我想回我家鄉,這裏太熱了。”

吳婷貝問:“他知道嗎?”

“知道吧。”黃紗聳肩,“我們早就聊過這個話題。死局。”

聽到死局,陳烏夏看了黃紗一眼。

“他同意?”吳婷貝嘖嘖有聲:“他追你的時候不是轟轟烈烈?”

“哪對分手的情侶不是轟烈過來的。”黃紗說:“有什麽同意不同意?分手只要單方面同意就行了。”

三人回到了宿舍。

吳婷貝敷著面膜,跳上了床。

黃紗在和男朋友說電話。才說了要分手,這時又當眾秀恩愛。

陳烏夏上電腦查看郵件。她把簡歷投了幾家公司,有一家公司回覆了,請她過去面試。

劉雅開門進來,說:“我在圖書館門口見到了一個大帥哥,他過來問路,一雙眼睛把我電到了。”

吳婷貝坐起來,扶了下面膜,“芳心大動了?”

劉雅無奈攤手:“我男朋友死死拉住我。想動也動不了。”

吳婷貝問:“人家問個路,你想太多了。”

劉雅:“他問的是旅游管理的女生宿舍樓。”

吳婷貝哇哇大叫,顧不上面膜了,“我們系花的男朋友嗎?”

劉雅:“系花不是和系草嘛。”

陳烏夏聽著兩人的話,也不知系花系草是誰。她查了課程表,和面試時間有些沖突。

手機響了。一個陌生的號碼。

她接起,想著會不會別的面試通知。

對方一句:“陳烏夏。”

陳烏夏忽然想,劉雅說的帥哥是這個嗎?他消失了一個多月。

“什麽事啊?”當著室友們的面,陳烏夏低下聲音。

李深:“我在你學校。”或是天氣熱的原因,他說話沒有太冷。

陳烏夏驚訝:“你不上學嗎?”

“這兩天的課上不上都行。”李深看一眼附近的建築,“我到飯堂門口等你。”

“我們……”

“有事和你說。”李深說:“關於治愈你的耳疾。”

一擊就命中陳烏夏的靶心。她立即出去。

她打一把小星星傘,剛到飯堂就見到了他。

烈日當頭,李深在水龍頭前沖手臂,再洗了洗臉。

兩人的初見,她哇哇大哭的時候,他也是在沖臉。

她收起傘。

李深轉過了頭。額角的頭發沾了水,濕漉漉的,搭在他的眼角。水珠沿著手臂線條向下,潛進他的手表。

陳烏夏走過去問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見到有什麽耀眼奪目。

她發現,他左耳骨釘了一個耳釘,明媚又燦爛。他臉上還是沒多大表情,“我還沒吃飯。”

她停在原地,看著他的耳釘。尺寸比起女生的款式要大些,很硬朗。這東西在他臉旁,平添了幾分少年氣。

李深走上前,“走吧,邊吃邊說。”

陳烏夏:“就飯堂吧?”

“好。”

一個月不見,正在公共場合,兩人說話很平常。

兩人在櫥窗走了半圈。過了午飯高峰時段,飯堂人不多,李深更加招眼。

陳烏夏跟在他後面,低下頭,盼著別遇上同學。

李深點了三肉兩菜。

她想給他拿托盤。

他先伸出了手。

掌勺大叔看了看他兩。

她的手改去刷飯卡。之後選了柱子邊的座位。

李深埋頭吃飯,

她托腮,欲言又止一會,問:“你說的是真的嗎?”

“嗯。”他吃下一口才說:“我爸在醫療領域認識不少人,我給你打聽了下,有些治愈病例。一只耳全聾的也有一個好了。”

她眼睛亮了,“真的?”

李深:“你上次的中藥吃得怎樣?”

陳烏夏如實回答:“吃了一個多星期,停了。西藥吃了神經興奮,晚上失眠。”

李深的筷子頓了下,擡起頭看她。

她以為又要吵架,說:“你的飯粒別噴我臉上,否則扁你。”

他又吃了兩塊肉,放下筷子,“我研究了相關書籍,耳聾耳鳴是當今醫學的難題。病源覆雜,很多患者病因也查不出來。”

“我知道,我就是。”

李深:“可也有病愈例子。”

陳烏夏問:“你找的醫生是哪裏的?”

“省內省外都有。”

陳烏夏的臉上漾起光,“你把醫生的聯系方式發給我吧。”

“陳烏夏,我明白你不甘心,我的爛事連累了你。我自己良心過不去,何況對方是你。你說的兩清,以後也不會有。”

她盯著盤子的米飯,說:“這是我買過最貴的一頓飯,你敢浪費我就扁你。”

李深重新拿筷子,“你下午幾點有課?”

“四點半。”

他看看時間:“那吃完再說。”

陳烏夏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。架也吵了,兩人只差沒打起來,仍然藕斷絲連。

不過,她燃起希望,有李家的人脈,或許真能病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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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中午有球賽。

飯堂陸續有男生進來,成群坐在電視機下,用冰可樂送球賽。

李深和陳烏夏的座位離電視機遠,周圍沒有人。

李深吃了飯,擦完嘴,伸出手,“飯卡。”

陳烏夏以為他還要吃,遞了飯卡。

他接過,說:“給你充值。”

她攔住了,“算了。你介紹醫生給我,當是我謝謝你。”

李深沒有理,去了充卡中心,回來時說:“充了三千。”

陳烏夏:“……”他想讓同學們,甚至掌勺大叔大媽見到餘額嚇死吧。“謝謝,破費了,下次別了。”

“李深,說正事吧。”她說的正事是醫生。

李深看著電視上的球賽,說:“我在醞釀。”

她等著他。

“陳烏夏,我喜歡籃球,不大喜歡足球。所以我不玩足球。”李深說:“聽著很有道理是不是?”

她點點頭。

李深:“我對於足球的比賽遠沒有籃球賽那樣可控,打籃球不是因為喜歡,我是一個預判贏率的人。覺得能贏,我才喜歡。這樣的因果關系說出來也許你不理解。我追求勝利,大多時候贏了也不是多大成就感,可用我爸的話說,那樣很酷。”

這時,足球擦過球門,差點進了。男生們在嘆氣。

李深:“關於你,我不僅輸了,輸相還很難看。”

陳烏夏以為他說上次的吵架,“還好,沒幾個人看見。我記憶差,早忘光了。”

“這些意外,我不想經歷第二次。”李深玩了下耳釘。

“不會了,我沒什麽瞞著你的了。”陳烏夏不想再回憶亂糟糟的那天,換了剛才就一直想問的話:“你怎麽戴起耳釘了。”

“不是耳釘。”

“嗯?”

“緊箍咒。”

陳烏夏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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